【进击的巨人/团兵】SOUL[完]
＊收录于团兵原作向合志《LEBEN FÜR ÜBERLEBEN》@向死而生
* 祝520快乐。
* 剩下两篇早就公开过了，《Merry Christmas》和《名字的故事》这里就不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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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又一场战争结束，不算葬礼的葬礼。
利威尔站在一角一言不发的抱臂看着，如同之前的无数次那样。
堆积如山的尸体被付之一炬，送葬的乐曲是人们兴奋的欢呼。支离破碎从四处收集来的尸体仍然接连不断的投入火堆，木柴一样。高窜的火苗呼啸着舔舐着天空，庆祝大捷的篝火。
唯有围绕而立的调查兵团是与市民的欢腾气氛格格不入的，利威尔想他在火焰燃烧的啪啪声中听到了低微的抽泣。刻意压抑着的喘息和呜咽让他很不耐烦。
哭个屁。
利威尔有些烦躁的环顾着四周，他一向讨厌这种祭奠仪式。
无趣，而且太过频繁了，让人生厌。
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义无反顾跳入火堆的碎片，偶尔看到一两个尚能分辨出样貌的他会认出来那是谁。
他想他找到了一个。
黑色利落的短发，略带怒气上挑着的眉，蓝灰色的眼珠，矮小的骨骼上紧缚着结实有力的肌肉。
明明只剩下半张脸，头皮头发都被粗暴的掀起，深陷的眼眶里空荡荡的没剩下任何东西，可利威尔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太过熟悉了，自己的样子。
利威尔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正在火焰里蜷曲着四肢散发着油脂灼烧的臭味。
扭曲的，丑陋的，狰狞的，没有任何特殊像是杂草一样。
周围压抑的哭声还在继续，利威尔更恼火了。
他看见艾伦咬着拳头拼命忍着眼泪，本来就伤痕累累的手又渗出了血迹；他看见阿明闭着眼睛仰着头眼泪就像是雨水一样不停掉下来；他看见原来自己带出来的那些参战已久的士兵们都哭的像个白痴。
他还听见了不远处小镇里庆祝的欢呼声，好像还听到了啤酒杯相碰的声音。
埃尔温还是如往常一样站在他身边端正的朝着火堆行军礼，深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只是那个右手握拳向胸的姿势停顿的稍微长了点。
然后他把兵长的任命书当着所有人的面交给了三笠。
“之后就拜托你了。”
利威尔在一旁看着三笠和埃尔温，火堆里空无一物快要焚烧殆尽的眼眶也直直的盯着他们。
不荣耀，不正式，不威严。在眼泪里完成的，糟糕的一塌糊涂的任命仪式。
自始至终忍着声音的艾伦终于吼了出来。
到底有什么好哭的！
不过是多次战争中的一场，这种送葬仪式你们是第一次参加吗？
飞扬的骨灰充斥着利威尔透明的身体。他看见埃尔温向他伸出手来，那只手穿过那些盘旋着的灰烬，穿过他的左胸胸膛，落在了三笠因为哭泣不停颤抖着的肩上。
不争气的部下！利威尔有些愤怒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他妈的！”
并没有人听见。
Chapter2
利威尔有些无所谓的在城里闲逛着，他以前从来不曾这样悠闲自在。
从前老是有人鄙视他说他是流氓，后来总有人仰望他称颂着人类最强。
死了以后才有了自由。这未免太可笑了。
利威尔不知不觉走到了外城的城墙下，还遇见了佩特拉。
那姑娘还是和从前一样老远就向他打招呼。
“利威尔兵长！”
佩特拉透明的身体里满盛着耀眼的阳光，利威尔想起了她满头的金发。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兵长。”
“我也没想到。”
说完两个人就都没忍住笑了出来。佩特拉低下头咧着嘴笑的像个孩子，利威尔只是轻轻弯了弯嘴角。
“佩特拉，你遇见了奥路欧他们了吗？”
“没有，他们也许直接就离开了吧。”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事放不下？”
利威尔想起了那一天，想到了手臂上尚且鲜明的紧握的疼痛。那个早已不年轻了的老头有着堪比巨人的力气。
我的女儿很崇拜兵长啊。
利威尔觉得当时手臂都快被他折断了。
“你父亲母亲没事，他们很好。”
“是啊，我知道他们很好。”
佩特拉又一次开心的笑了，生机勃勃的笑脸。
她看得见，她看见眼前这个男人当时在火堆旁用手掌拦住空中的火灰，尽管那堆灰烬里并没有利威尔班的成员。她也看见了这个男人长久的按住自己的左臂，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一样。她也看到了这个男人一句话不说的朝自己家的信箱里放入装着薪水的信封，不留名，不驻足，像是散步那样，抬手即离开。
佩特拉什么都知道，但她才不会说出口。
利威尔这个人，你要是当着他的面说他龟毛暴躁又洁癖，他会生气的卸了你的肩膀。
你要是当着他的面说他是值得尊敬的温柔的兵长，他会暴怒的掐住你的脖子。
真的是，非常非常让人尊敬的兵长。
佩特拉笑的一脸阳光，灿烂的就像她还活着那样。
“我并不担心我的父母，他们要比我坚强的多。”
“我只是想留下来看看，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
她伸出手，虚无的手掌小心的停留在那些厚实粗糙的砖块上，利威尔一瞬间觉得她还有知觉，还能触摸到。
仰起头看着高耸的城墙顶端。他们早可以飞出去了，只是佩特拉和他都没有那样做。
毕竟外面的世界并不算太美好。
所以，才要为之奋斗。
利威尔想他该回调查兵团去了。
“佩特拉，离开吧，这是命令。”
“你会替我看见吗？”
明知道他不会回答佩特拉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略带着戏弄的心情。毕竟现在的利威尔不能再罚她去大扫除，也不能提脚踹她的屁股。
果然，那个小个子男人只是背对着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是时候说再见了。
佩特拉站定了姿势，对着那个离去的背影行了一个军礼。她并不敢很用力，有点担心自己的拳头就这样生硬的从空荡荡的胸膛里穿过去。
那样就太可笑啦。
“为人类献出心脏。”
利威尔再回过头时，那里只剩下遍地的阳光。
“你的心脏，确实的收下了。”
Chapter3
利威尔并不会留意到那个盘旋在火堆上的灵魂，如果不是她的脖子上有一条熟悉的围巾的话。
“三笠。”
“兵长。”
“你也是兵长，叫我利威尔。”
他们就这样肩并肩漂浮在空中看着夜幕下熊熊燃烧的火堆，看着漫天白雪一样的骨灰，看着下面哭的一塌糊涂的新兵蛋子。
“利威尔，我想踹他们的屁股。”
三笠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烦的说，
“哪次打仗不死人？有什么好哭的！”
利威尔想起了三笠刚加入兵团时的样子，那个冲动乱来的红围巾女孩子现在正在他旁边说粗话。
“我也想踹他们。”
“三笠，你是怎么死的？”
“为了掩护部队回城一个人留下来了，气体没了。我想我的身体不在这里，那该死的奇形种咬掉了我的脑袋。”
利威尔在人群里发现了艾伦的影子。
那个小鬼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捧着脖子上的围巾哭的脸上脏成一团。
阿明已经很坚强了，他站在埃尔温的身边。和团长一起进行新一轮的兵长任命。利威尔并没有看漏阿明紧紧咬住的下唇。
“他会好的。他只是想杀光所有的巨人，他只需要不停前进就好。”
没有任何理由的，三笠突兀的开口。
“是吗。”
利威尔轻描淡写的说。“之前和他相处过一阵子，艾伦说他想和你还有阿明一起到外面去，去看沙漠，去看海。”
利威尔想他隔着空气感受到了旁边那个灵魂微微的颤抖。
悲伤的频率。
“……他还活着。”
隔了很久三笠才缓缓开口，声音带了点沙哑的音色，时间的厚重感。
“艾伦他还活着，他还有十年，还有二十年。他会有新的愿望，他会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出下一个愿望是什么。”
三笠转过头来。利威尔想她哭了，如果灵魂有眼泪的话。
“利威尔。还是让我叫您兵长吧。兵长，我要走了。我想我不会愿意呆下去。”
三笠飞了起来。她来到艾伦面前和他保持着额头相抵的姿态。利威尔看见三笠一遍遍尝试着擦掉艾伦的眼泪，但是那些大粒的泪珠就这样穿过三笠的掌心掉落下去。
他看见三笠试着把艾伦的围巾围好，但她同样失败了。
他看见三笠一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他想三笠还是太嫩了。明明已经是兵长了，应该看淡一切死亡分别。
三笠自己都说过的。
哪次打仗不死人的，有什么好哭的！
埃尔温已经有些苍老了，但他还是把手有力的落在了对面那个孩子肩膀上。
“之后就拜托你了。”
那个孩子颤抖着，不知道是太难过了，还是因为埃尔温的手太过有力。
就像以前的三笠一样。
他会长大吧，变得坚强。会变成一个忍不住骂粗话揍人的粗暴的，又温柔的人。
再看过去时，只剩下艾伦一个人在那里不住抽噎。
那个带着围巾的悲伤灵魂已经不见了。
Chapter4
这应该是利威尔见过的最为体面的葬礼了。
但终归是葬礼，只要是葬礼利威尔都不喜欢。
他看见了雨天里庄重肃穆的教堂，乌云低矮阴沉的像是卡在了教堂高耸的尖顶上。那些平素里说着粗话邋遢的士兵们难得穿上了合身的黑衣向遗体行礼道别。利威尔看着如此整洁考究的他们，有点不习惯。
艾伦面色沉重的走上前，在棺木旁献上一束百合。
旁边维持流程的阿明轻轻向他点了点头。
静默的空气在教堂里凝固着滞留着，悲伤随着挪动的脚步和牧师的悼词一同缓缓流淌。
Let us remember that we are dust, and we will return todust. Almighty God, through the death of your son on the cross, you haveovercome death for us. Through his burial and resurrection from the dead, youhave made the grave a holy place, and restored to us eternal life.
Your courage is everywhere, in life, in the sea and air,to join in the holy battle from cradle to grave, and never fade away.
Erwin Smith, may God bless you.
利威尔凑上前去，探头向棺木里看着。
被抽干了的人。枯萎的，萎缩的。像是把所有的生命力都从这具躯壳里抽空了一样，从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朵干花被夹在了苍白的书页里。
金色的头发，有些褶皱的皮肤。埃尔温老了，干枯了，利威尔看不出他原来健壮饱满的体格，他显得有些可怜的蜷缩在空荡荡的棺材里，像一枚皱巴巴的核桃。
调查兵团团长，拥有着可以入葬墓地的特权。
利威尔想也许埃尔温并不喜欢这个特权。
是像这样变成丑陋的标本永久的封存起来，还是在火焰里扭曲着蜷缩着，然后灰飞烟灭。
新兵们也许是被这肃穆的气氛传染了，没有一个人发出多余的声响。只剩下寂静在耳膜里鼓噪着。
安静的久了，就会渐渐忘记适当的音量，适当的发音。连声带都被听觉一同拉去陪葬。
没有泪水，没有嘶吼，没有燃烧的篝火，没有那些让人火大又糟糕的授权仪式。
世界空洞的如同埃尔温空荡荡的棺木。
利威尔忽然希望谁可以哭出来。
哭出来啊。打破这一切，打破这烦死人的雨声和丧钟，打破细碎的脚步，搅乱那些整整齐齐的百合，搅乱这快要让人失去听力的寂静。
他是一生奔走于战场上的埃尔温。
这未免太寂寞悲凉了。
利威尔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让他回过神的是一阵沉稳又疲惫的脚步声。
是让。
让又回到了空无一人的教堂里，他一把扯开束缚着领口的领结又扔掉了死板的黑外套。
让邋里邋遢的坐在原来摆放着棺木的位置，可怜兮兮的哭着。
利威尔从他的紧握的指缝里看见了团长绶带的蓝色边纹。
背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利威尔，好久不见。”
Chapter5
“你居然也来了。”利威尔有些惊讶，面前的埃尔温还是他以前熟悉的样子。
“是啊，丢人的样子被你看见了。”
“你是怎么死的？”
“过劳。”
“真是，一点都不像个战士。”
埃尔温有点自嘲的笑了笑。
利威尔仍然没有离开，埃尔温也留了下来。
不需要多说什么，默契的就像他们都还在调查兵团那样。
“埃尔温，我看见奈尔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恩，只是，拿他和他的部下喂了奇形种，战术需要。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他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呵呵，那的确是奈尔。”
“他还说你最好尽快杀光所有的巨人，不然他会投胎变成超大型巨人去咬断你的脖子。”
“那既然我的脖子还安在，奈尔一定变成了别的什么吧。他不喜欢巨人那种东西。”
“埃尔温，让又在哭了。”
“这次死了太多的人。”
“我想进去揍他。”
“利威尔，你做不到的。”
“刮阵风还是可以的。”
“别这么做利威尔，让会带着大家走出去的。”
“我知道，我相信。他是你选的。”
“利威尔，灵魂只需要一个理由就可以留下来了。”
“是啊。”
“我很高兴我们还是看着同样的地方。”
“是啊。”
“利威尔，如果有第二个理由呢？”
“并没有那种东西。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也不需要有任何改变。”
“是啊。”
“埃尔温，你并没有我想象的冷酷。”
“现在已经不需要那样了。”
他们就这样停留在调查兵团外。
有的时候他们会看见一些漂浮着的灵魂，有时会是一些熟人，后来也有很多不曾见过的面孔。
不需要多说些什么只是彼此点头，向着那些即将消散的碎片行一个礼。
“为人类献出心脏。”
只是他们似乎早已献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再没什么剩下的。
有时会有些灵魂停留一阵，但也都前前后后的离开了。
有的是因为不愿再漫长的等待下去，但更多的是因为面前这两个素不相识的灵魂柔和却不容辩驳的命令。
“走吧，我会替你们等下去。”
利威尔有时会抱怨，不管生前死后，他们老是背负着一些过于沉重的东西。
埃尔温说，因为习惯了，就当成了理所应当的事。
那些素不相识的面孔越来越多了。
利威尔想也许他们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活着的岁月。
“我只是想看到多年坚持的终点。”埃尔温抬头直视着太阳。他说他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只是那时阳光落进眼眶里，他的瞳孔却放大了，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利威尔，你要先走吗？”
利威尔只是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远远看着那些即将出墙的新兵。
Chapter6
利威尔和埃尔温此时正站在墙根下。
众人欢呼的声浪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显得越发不真实。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等待着，忽然梦寐以求的话来到耳边，少了几分激动，多了几份疑惑甚至恐慌。
习以为常的日子临近终点。
被嘈杂的欢呼声推挤着震荡着，利威尔觉得自己像是置身于迷雾里。
埃尔温的声音就这样透过雾霭声浪穿了过来。
“走吧，去看看。”
利威尔又一次见到了如此激动疯狂的人流，他看着人们如迁徙的鱼群穿过自己空荡荡的身体。
像是巨人入侵时那样疯狂的朝内城处拥挤，现在似乎所有的人都挤到了墙根下。
他看见那些执着的手穿过自己的身体用力的敲打着城墙砖块，发出了心跳一样“咚咚咚”的声音。
每个人都是兴奋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利威尔还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小女孩，一头在阳光下璀璨如黄金的长发让他想起了佩特拉。
他忽然想到佩特拉三笠他们在不在这里，那些宣誓献出心脏的灵魂们早已前往转生。他们也许变成了那些喜悦到近乎痛哭的呼喊，变成了狂奔涌动的人流，变成了透过自己身体砸着墙的有力的拳头，变成了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变成了女孩手里生机勃勃的一捧鲜花。
人流忽然静止了，有秩序的后退了一些。
发号施令的是调查兵团团长，一个黑发黑眼睛的干练男人。利威尔不认识他，但他记得那熟悉的团长绶带，和肩背上铺展开的自由之翼。
高处黑发黑眼睛的干练团长还在努力说些什么。埃尔温告诉他人之所以站在高处是为了让自己的谎言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埃尔温还告诉他重复了一千遍的谎言就会变成现实。
下一秒，那堵伫立了几百年的城墙轰然倒塌。
百年的光阴被时针拖拽成狭长的阴影，沉重荡在身后的黑暗全在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破碎的石块从头顶如暴雨般频频坠下。
利威尔又一次感到自己轻飘飘的身体有了厚重感。
旁边的埃尔温仍然保持着直立的姿态，他正尝试着用手接住那些飞扬的尘土。从地面上弹跳起的灰尘填满了他透明的身体，石碑一样沉寂的灰色
那座伫立了百年的石碑，开始从脚下一片片碎裂。
利威尔又想起了埃尔温无比体面却又无比糟糕的葬礼。
果然还是这样最适合他。在汹涌澎湃的声浪中，在像哭泣一样的狂欢中，在城墙倒塌的灰土中。四散湮灭。
庄严的灵魂。
利威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意识正在抽离，眼前的尘埃尚未散尽。
近乎疯狂的人们像脱缰的野马那样朝墙外狂奔着，就像很久以前利威尔和艾尔温，调查兵团的出墙巡逻。
利威尔并没有看到空旷的墙外的样子。森林，海洋，沙漠都没有看见。
但他也没觉得对不起佩特拉他们。
总有人会看到的，总有人会走到。
他有些寂寞有些欣慰的反复咀嚼着两句话。
“你们的鲜血撒过的每一寸土地都会结出稻谷，你们的尸骸散布的每一个角落都会开满鲜花。你们的族人将不再为饥寒所扰，你们的子女会在快乐中长大。”
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也许就会重新拥有手和脚。
也许就可以走到墙外，去只有他们才能认出的坟冢上撒一捧百合的种子。
他朦胧中听见埃尔温说，我们始终会看着同一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