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福顺在孤儿院的孩子中最疼爱的是卞道钟和卞道勇。
她不喜欢孩子们叫自己妈妈。这里收养的几乎都是反社会、性格有缺陷的孩子,不少人手上都沾着父母的血。在这种地方,父母之类的称谓实在过于晦气了,还是叫大婶好,保有一定距离和隐私,带着亲昵又不掺杂一点点爱。
双胞胎实在足够怪异,从小两个都是口吃,成天被其他孩子欺负,终于有一天弟弟被推进了臭水沟,哥哥为了不让他被水流冲走扯着他的手腕在暴雨里僵持了一整天。等大婶找到他们的时候,裹挟在污水里的铁钉刺进了弟弟的后脑勺,脏水进到脑子里,成了白痴。
至少表面上是个白痴。
大婶更喜欢变成了白痴之后的他们,更好分辨,也更听话,嘴也还是甜的。双胞胎经常为大婶找食物,玩剩下的青蛙,支离破碎的小猫,路边濒临冻死的绝望的流浪汉。不管找到什么大婶都照单全收。
他们也是一样,不管大婶端上桌的是青蛙还是死猫还是尸肉,双胞胎都吃的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不管在天堂还是地狱能吃嘴甜的小孩都会讨人喜欢。
大婶最讨厌的孩子是余文祖。
是该说讨厌吗?也许是迷惑、不解、害怕,但讨厌一定是相对来说最准确的。
徐文组不是大婶捡来的,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干净的黑裤子,像是来到咖啡厅一样敲响了孤儿院的门。
“您好,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可以收留我吗?”
大婶还没开口,身后的双胞胎就一人一只手的牵住他,笑嘻嘻把他往屋里拉。
“好,好啊,新的,好看的,小,小,小弟弟”。
小孩子比大人更直接也更敏感,恶魔找到了他的玩伴。
双胞胎问他叫什么名字,小孩对大婶说“你给我一个,我就有了名字。”
大婶说从今天起你叫徐文祖,说完就乐呵呵的笑了。
大婶和第一任丈夫在一起的时候是有过身孕的,不过这孩子后来被大婶自己打了。孩子还在的时候,前夫说,如果这是个男孩的话,就叫他徐文祖。
什么鬼名字,看着眼前干干净的漂亮男孩,大婶笑的简直停不下来。一个恶毒的玩笑般的诅咒,一个死而复生的归来的魂魄,一次对残存的仅剩的微乎其微的母性的祭奠。
在那之后首尔没有任何新闻或者告示张贴说有孩子失踪,没有任何人来找过徐文祖,徐文祖也从来没提及过父母的事,问也问不出来。
不是有送子鸟的故事吗?仙鹤叼着裹着孩童的包袱,轻轻放在父母的寝室,梦醒母亲便怀有身孕,有了孩子。
严福顺想,那天一定是有个地狱使者把无父无母的邪神丢在了泉边考试院门前,双胞胎把他迎了进来,而自己给了他一个同样来自地狱的名字。
毕竟杀人魔的孩子是不可能上天堂的。
瞎吉尔写写的片段,社畜之后真是没什么心力马长文了,想到什么以后就随手写写小段子好了